那一年随着下海南的大军,从广西全州坐火车到湛江,再从湛江坐汽车到海安,然后坐轮船渡海到海口。
当时的海口新港码头设立了一道关卡,专门限制无关人员进海南。
那时据说进入海南的大陆(指除了海南外,我国大陆的其他省份)人民有近万,人口密度之大,超乎想象,所以才在新港码头设立关卡。
要过新港码头,必须要持县一级的单位证明才能通过。
当时我和从东莞过来的朋友相约在海安汇合,然后一起过海。
朋友在东莞一个电子厂上班,他有一个哥哥在三亚当兵,听说我去海南,于是他也想去看看哥哥。
当时,由于他是从东莞过来的,他没有开县里的证明,准备过了海以后叫他哥哥过来接。
当然三亚和海口相距几百公里,叫他哥哥来接是不现实的,但是他哥哥可以叫海口的战友过来接他。
在海安镇和朋友会合后,我们就踏上了去海口的轮船。
从没有坐轮船的我们,一踏上轮船感到既兴奋又好奇,轮船刚开始启动时,我们便走在船舷边看大海,看蔚蓝色的大海,看海上随着轮船飞舞的海鸥,看对面隐隐约约的海南轮廓……
船渐渐到了海峡的中央,船体开始随波逐流,我们开始觉得有头晕目眩的感觉,这是要晕船的节奏,我俩赶紧回到床上,坐在座位上假睡。
不过船上那种腾云驾雾摇摇晃晃的感觉,仍然让我们俩控制不住,还是呕吐了出来……
昏昏沉沉中,好不容易到了新港码头,拿着行李,我俩无精打采地向岸上走去。
岸上设有一道关卡,很像全州火车站的进站口,有三个出口,每个出口都有两个武警战士把守着。
人们纷纷拿出证件让武警战士看,一般海南本地人是可以直接通过的。
接受检查的主要是大陆来的人。
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,慢慢的走进关卡,老乡因为没有证明,他在旁边等着他哥哥的战友来接。
我来到关卡,一个武警战士向我敬礼,让我拿证明给他看。
我从口袋里拿出皱皱巴巴的证明给他看,他看了一下,说我这证明上的印章不大清楚,让我走到后面去,等下再说。
我这个证明上的印章因为是放在口袋里有点褶皱,所以显得不大清楚,但是上面的字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来,明显是真的,但也不敢和这位武警战士争。
我退回到旁边,和老乡用家乡话聊起了天。
这时另一个关卡的武警战士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声,他皱了皱眉,仔细的再听了一下,他忽然招手叫我过去。
我见他招手叫我过去,只好懵懵懂懂地走过去。
他开始问我是哪里人,我说了地址以后,他神秘地一笑,然后让我大吃一惊的说了一句我们的家乡话。
开始我以为听错了,用普通话说了一句什么?
他再次用家乡话说了一句,并用右手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原来他说他是哪一个村的,他那个村离我们只有3公里……
这时船上的人已经下完了,只剩下我们两个还在那里,这位当武警的老乡也闲下来了,干脆走到一旁和我们聊在了一起。
原来他在这里当兵已经两年多了,他说很难看到说家乡话的人过关卡。
我笑着调侃他,你应该是没看清介绍信吧,其实在我们永州不知有多少人来到了海南。
他笑了笑,他说他只认公章的清晰度,内容很少看的,因为人太多了,根本看不来,如果一张张的证明都要仔细看,那一船人的证明不知要几个小时才能看完……
他说以后一定要注意多看一下介绍信的内容,不然连自己的老乡都错过了。
当然,他的心情我们理解,在离家近千公里的海口,能听到乡音真的很欣慰。
后来老乡把我们送出关卡,还有半个小时将有一趟船靠岸,他又要开始忙碌。
所以他没时间陪我们,让我们有时间找他玩。
我们知道部队有部队的纪律,找他玩是不大可能的,但我们仍然痛快地答应了。
不到一会儿,老乡哥哥的战友也来接他了,我便一个人走上了去海口车站的路……
那一次去海南,幸亏有当武警的老乡在那里,不然的话还要费一定周折才能过关卡。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,随便说一句话,也许会碰见自己意想不到的人……
我是笑看红尘说故事,感谢阅读,